凌晨梦到父亲了,梦里还是在挑着水浇菜,我跟他说这片地打算拿去种橙子了,他没有言语。父亲对田地的爱惜是老一辈农民所共有的特性,见不得田地被闲置,总是被充分利用上,零碎的地块就种豆子、红薯和花生之类的,别说地里的杂草了就是田埂边上的都被拔的光秃秃,像照料孩子一般。身为农民的后代,印象中我没有怎么做过农活,都是父母两人在辛勤劳作。自从父亲过世后,母亲少了一份精气神,没有太多的心思与体力去种地了,为了留存住父亲开荒出来的田地,打算种上一些橙子桔子龙眼芭蕉等,果树比较方便管理不用花费太多精力也不会被别人占去。地里没怎么管理,就剩下一些父亲生前种的花菜了,这几天也陆续收割在卖,等开春了就买果苗给种上。春节前喷的草药配比不够浓,喷洒停留时间也短,田里的杂草只有部分叶子见黄,在种树前还得再喷一次。要是父亲还在,我那喷四壶的量给他估计够喷两遍了。春节前,本来讲好跟姐姐一起去山上拜祭父亲的,姐姐婆家原因没去成,想着在节后上班前自己去一趟,妻子问了老人也说最好不要去,打扰亡灵安息,对生者也不好,等清明节再去。因为自己的不够坦诚,没有与父亲有过太多的谈话,事情摊开了讲出来,父亲或许就会考虑自己的身体,也不会这么快就走了,都还没享福过。用生命的代价来悔恨。以前觉得拜祭烧纸钱太过于形式主义,现在自己的父亲去世了,反而会更加在意这些,逢年过节先敬鬼神。因为是父亲,给予自己生命的人,想他在另一个世界过的好一点,不用再那么劳苦。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丁,我没尽到责任。如果说青春期的遗憾是带点失落然后在回忆中摇摇头一笑而过,而失去父亲的遗憾不是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在读着冰冷不带感情的文字,而是切实的独自呜咽,其中悔恨唯有自知。现在起要好好的赡养老母亲,活着的才是最大的。